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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齐佑骂完之后就跑了,顷刻间脑海里唯一的念头,就是要离陆檐远一点,天气和地理环境都被排除在了考虑范围之外。

    夜色渐浓,齐佑拖着胀痛的屁股在山路上走,终于从当众挨打的羞臊中缓过了神,抬头开始寻找出村的路。

    而他身处荒郊野岭,左右连一条正经修缮的路都不存在,又远离村寨民居,视线所及处看不见一丝亮光。

    此时脚边飘来似有若无的窸窣声响,幽幽月光下,这番场景更让人瘆得慌。

    齐佑不禁打了个激灵。

    他从一处惊慌中醒来,跳进了另一处惊慌。

    又一阵杂响袭来,齐佑不敢多磨蹭,只能硬着头皮,试着沿记忆中的路线往回走。

    奈何四下除了树木就是杂草,豪无标志性可言,在山间兜兜转转了几圈之后,他再也无法淡定了。

    齐佑濒临崩溃地靠着棵树坐下下,鸡毛掸子打出来的伤经奔波彻底发酵,屁股上肿块遍布,但在极度的恐惧中,他没心思去体会疼痛。

    齐佑拿出手机,犹豫不决于是否要给陆檐拨去电话时,陆檐的电话心灵感应般地拨了过来。

    铃声悦耳,划破天际,齐佑顿时觉得喉咙发麻,颤颤巍巍按下了接听。

    “哥……”一开口,哭腔就堵不住了,那点赌气早在恐惧中化为乌有。

    “先别哭,告诉我你现在在哪。”

    陆檐镇定的声音在此刻宛如天籁。

    再怎么防备与自我伪装,齐佑说到底不过才十六岁,自小锦衣玉食,经历过的唯一苦难大概就是挨陆檐的打。

    “我没哭。”他狼狈地抹了把眼,“我不知道自己在哪,我,我迷路了,这旁边全是树和草,我找不到路……”